程戟瀚看著言玥，忽然嘆出一口氣：“玥兒，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，你到底是聰明呢？還是笨。”

“你說我笨？”言玥杏眼一瞪，笑了出來：“反正又不是對你聰明，你怕什麽？”

程戟瀚突然長臂一伸，將言玥結結實實的攬進懷裏：“玥兒，對不起，你應該在京城好好享受生活的，卻無端端的跑到這裏陪我吃苦……我……”

“噓——”言玥將手指抵在程戟瀚的唇間，柔聲道：“我知道你不想，但來這裏，總歸也算是為了我，季白那家夥不是說我身上有蠱蟲嗎？難道一輩子都不解了嗎？”

“話是這麽說，但是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，先不說這個了，你且收拾一下，一會我們還要去抓人呢。”言玥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，笑道：“萬一今夜沒抓到人，日後可就不容易再逮人了。”

程戟瀚點點頭，跟著言玥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裝扮，悄悄出了門。

根據言玥派出去的人回報，那紅姑果真在去了王妃府裏之後，又悄悄的出門，還換了一身不顯眼的衣服，從後門溜了出去。

言玥和程戟瀚對視一眼，兩人相繼跟著紅姑，望姜城的郊區走去。

那郊區隔著一條大河，也是整個姜城和北狄交界處交手最頻繁的地方，言玥和程戟瀚躲在半人高的草叢中觀察著前方的動靜。

那紅姑警惕的左右望了望，隨即從懷裏掏出個笛子，那笛子發出刺耳的一聲鳴叫，然後紅姑鉆進去了一個地方，消失不見了。

“人呢？”言玥小心翼翼的探出頭，可周圍荒涼一片，明明四只眼睛盯著紅姑，怎麽紅姑就不見了。

程戟瀚急忙拉下言玥，輕聲道：“再等等。”

兩人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，這才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，然後便看見紅姑從一個地方鉆了出來，急匆匆的走了。

程戟瀚害怕又有人出現，索性拉著言玥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，這才抱著言玥出來。

周圍還是呼嘯的風聲，看不出一點異常。

“戟瀚，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？”言玥還是很介意究竟紅姑是鉆到了哪裏，但又覺得有些不妥，問道。

程戟瀚點點頭：“剛剛那丫頭的笛子可能是個暗號，也許只有吹了笛子才能進去……我怕貿然進去的話，說不定會有什麽陷阱之類的。今晚人是抓不到了。”

“真是的，好不容易有了個線索。”言玥咬咬牙，一副不甘心的模樣。

“我猜那丫鬟過來，興許是告訴接頭的人近期不方便碰面。若貿然出去的話……”程戟瀚搖搖頭笑道：“橫豎現在確實是知道了那丫鬟詭異，這事便不急了。”

“怎麽能不急？”言玥狠狠的瞪了程戟瀚一眼，但還是乖乖的跟著他往回走。一邊走還一邊念叨：“馬上你們就要和北狄交鋒了，你能保證軍中沒有內鬼嗎？”

程戟瀚沈默了一會，才緩緩道：“倒是還有一個辦法……可是這勢必很冒險……”

“什麽辦法？”言玥小心翼翼的躲過地上的石塊，擡頭問道。

“就是想辦法把那丫鬟的笛子和衣服偷過來，然後找人假扮她，去一探究竟。”程戟瀚實在是不願意用這個辦法。

一是太過危險，二是周圍已經沒有可信任的人了。這次上路比較匆忙，所以程戟瀚也沒有帶言玥身邊的那些丫頭。

“我去！”言玥聽完，毫不猶豫道：“我和她的身材想當，再加上我的易容術，應該可以成功……老實說我還真的特別好奇，為何紅姑跟人接頭，還要找個隱蔽的地方，這地方已經夠隱蔽了，沒想到他們還有本事找到更隱蔽的。”

“唉……所以我才不願意用這個辦法。”程戟瀚皺了皺眉頭，語氣有些強硬道：“我不準你去，你上次為了進來救我，已經夠兇險的了，這次又放你一個人去接頭？你覺得我會答應嗎？”

“可你現在還不是毫無辦法？”言玥笑的坦蕩，她吃準了程戟瀚一定不會讓自己去，可現在的情況言玥是不得不去。

程戟瀚貌似頭疼的揉了揉額頭，最後妥協道：“那行，不過你要跟我保證你的安全，還有，我要跟你一起去。”

“你每天那麽忙，平白無故的跑出去會讓人起疑心，你放心吧，我有人選跟我一起去。”言玥開口道。

說話的功夫，兩人已經回到了王府，剛踏進去就看家徐靖宇黑著臉抱臂站在門口。

“你們兩個，是當本皇子死了嗎？每次都一聲不吭的跑出去！”看樣子徐靖宇等了一段時間了，也難怪他會有火氣。

程戟瀚一臉抱歉道：“抱歉，靖宇，我跟玥兒是臨時決定出去的。”

“三皇子，進去再說！”言玥眼尖的發現不遠處有個黑影閃了一下，急忙把他倆推進屋子，又仔細的關上了門。

“你們做什麽去了？這麽神神秘秘的？”徐靖宇有些摸不著頭腦，但看兩人的神情凝重，好像不是單純的出去散散心那麽簡單。

言玥和程戟瀚對視一眼，程戟瀚清了清嗓子，才把剛剛跟蹤紅姑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
“這麽說，程王是有勾結北狄的嫌疑了？”再怎麽說徐靖宇也是三皇子，這種公然勾結敵國的做法，他很難不在意。

言玥見程戟瀚不知怎麽開口，急忙道：“現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，究竟有沒有勾結，是誰勾結的還未可知，望三皇子先壓下此事，待查明之後，我們自然會稟報皇上。”

徐靖宇沈默不語，這個時候，他不能再把自己擺在程戟瀚好友的位置上了，而是以大局為重。

半晌，他才緩緩開口：“你可知……北狄那邊派來了使者。”

“什麽時候？”言玥和程戟瀚詫異道。

“就在你們出去沒多久，北狄那邊突然有人送了帖子，說明日會有使者上門。”

“有沒有說是來做什麽的？求和嗎？這不可能吧。”言玥雙手交疊在一起，一副很困惑的樣子。

然而徐靖宇搖搖頭：“求和？絕對不可能，你們可知道這次來的使者是誰嗎？”

言玥和程戟瀚對視一眼，從彼此眼中都讀出了困惑。

“是誰？”

“北狄的七皇子，隗奕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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